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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就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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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就很公平。

米斯達給她畫大餅說要為她做一輩子的飯。

她當下就回應他,更大方地畫餅說要把房買下來租給他。

……這對話槍手都沒膽量告訴自己的老板與同僚,因為這聽上去真的越來越暧昧了,甚至還挺浪漫。

是吧,成熟性感的□□槍手,和樓上孤僻失意的女藝術家,兩個有趣又截然不同的孤獨靈魂,光是聽上去就浪漫得要死。這設定無論是扔到電影還是小說裏,兩人高低得滾一次床單。

但米斯達不想滾床單,至少截止到目前還沒這個想法。

因為他仍然不怎麽了解她,這感覺十分微妙,這麽多天以來他觀察了那麽久,總感覺自己又捕捉到了無數信息,仿佛了解了很多,但他們仍舊陌生。

先別管這麽多啦,現在他就期待著一個月之後的佛羅倫薩潘道菲尼拍賣,等沒了‘男爵’這樁事的聯系,他大概就能弄明白他和女鄰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系了。

這一個月的等待漫長又平靜,米斯達堅持每天做豐盛的晚餐,也開始習慣於接納女鄰居肆意的闖入與惡劣的態度。

漫長又平靜——

直到拍賣會的前一晚,她一如既往在晚餐時間砰地從樓上跳到3樓露臺上,卻反常地沒有爬進窗戶。

“你是不是故意的!”

米斯達把她從最近的診所背回來的路上沒忍住怒意,

“你就是不想去明天的拍賣會,所以才故意把腿摔斷的。要是實在不願意去,你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我!”

“說什麽蠢話,這是意外,”

她沒好氣地打斷他:

“再說腿又沒斷,只是韌帶拉傷……既然答應你了,我會想辦法去的。”

第二天淩晨5點,她敲開了303的門。

米斯達打開門,只見她身穿一條皺巴巴的裙子,套一件顏色灰撲撲的風衣外套,拄著一根手杖站在那裏,摔傷的右腿打著支架,因為早起的緣故,頭發蓬亂眼圈烏黑,憔悴且死氣沈沈。

米斯達低頭看看自己換上的全套正裝,略顯局促地問:

“啊……穿那麽隨意就可以嗎?我要不要把衣服換回去。”

“不用換衣服了,趕緊出門,你開車。”

她因缺覺而煩躁,神情比以往都要苦悶,甩下這個命令後也不要人攙扶,拄著手杖就快步朝樓梯走去。

拍賣會分上午和下午兩場,他們只需趕下午4點那場就足夠了,從那不勒斯開車前往佛羅倫薩頂多5個小時,米斯達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早出門,但他也沒敢問,上了車,她遞給他一張手抄的地址,但不是拍賣行的地址。

“往這開。”她說。

☆☆☆☆

9點不到,他們抵達了位於百花大教堂附近的一家造型工作室,身穿制服的店員把他們迎入店內,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看來是有預約的。

用過早餐後她跟著造型師離開了,全然不顧隨行的性感男伴,但米斯達很有自覺,在等候室的沙發上落座,打開電視翻看雜志閱讀報紙……甚至補了個覺,醒來時是12點,她還沒出現,他只好在店員的引導下獨自吃完午餐,然後繼續回到沙發上等待。

當時鐘走向14點的時候,米斯達等得都沒脾氣了,正捏著休息室裏提供的薄脆小餅幹逗弄六只聒噪活潑的替身小人時,她在造型師的攙扶下,拄著拐……拄著手杖出現了。

哦。

……哦!

【哦!】是最純粹的驚嘆與讚美了。

他看到她,突然明白了這5個小時等待的意義所在(可能要刨去吃午餐的時間)。

那一頭濃密海藻般蓬亂的頭發被精巧地編織成發辮挽起,刻意落下的淩亂金色發絲搭在肩頭那一條裝飾意義遠超於保暖的華麗皮草,三月初的意大利不算寒冷但也不夠暖和,不過像這樣的美人,定不會有人忍心讓她在寒風中駐足哪怕4秒。皮草下是一條毫無裝飾的黑色長裙,剛好遮蓋了綁著支架的傷腿,只露出一點小巧削尖的鞋頭,她很矮小,但長裙優秀的剪裁襯得她身材比例格外優秀,就好像一條優美動人的線條。精致的妝容掩藏起她所有的憔悴與頹喪,讓她本就精致的五官與面容變得更加閃閃發光,就連總是布滿紅血絲的眼白也變得幹凈透亮了。

槍手做不出專業的點評,但那個總是蝸居在樓上的失意落魄藝術家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冷艷高貴的女士。

“你……你……”米斯達想說點什麽,卻突然卡殼了。

此時剛好肩頭的NO.5剛被NO.3打了一拳,直接被打飛到了他耳邊,哭哭唧唧卻又及時地哼唧了一聲:

“米斯達,她、她真美呀。”

米斯達結結巴巴重覆著小替身的話:“你真美呀。”

說完他就後悔了:

——像個傻子。

——太蠢了一點都不帥了嗚嗚嗚嗚嗚嗚。

她無視了他拙劣的讚美,只是面無表情地拄著手杖走到他面前,俯視他良久,突然又變得憂傷起來,重重地嘆氣:

“不行,你還是得換衣服。你現在看起來更加配不上我了。”

更加?配不上???????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米斯達:……

米斯達の內心:[意大利臟話x4444字]

只剩一個小時了,工作室裏沒有尺碼完全合適的衣服,時下流行的正裝為了版型挺括肩線剪裁講究一個利落,這能夠襯顯一般男士的肩膀更加寬闊可靠。

可惜米斯達並非一般男士,上帝撫摸過他的肩膀,無需衣服多餘的設計修繕他的肩寬就已足夠優秀,這時如果西服的腰身不能完美貼合顯現出他的性感,則會顯得他整個人格外臃腫笨拙……這就是他36歲了還堅持穿露腰毛衣的緣故,他太了解自己適合什麽樣的衣服了。

槍手至少換了4套西服,她仍舊是面容愁苦,唉聲嘆氣地搖頭。

“算了,別換衣服了,”

她妥協,回頭向造型師求助,繼續口出豬話:

“配飾呢?領帶有沒有,換一條能讓他看起來稍微貴一點的領帶。”

米斯達:……氣4了,真的就要被氣4啦。

☆☆☆☆

等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店員為兩人端上了熱氣騰騰的咖啡,一直在工作室裏坐到3點整,她才起身,帶著米斯達坐上了等候在門口的賓利慕尚。

……距離拍賣場地的潘道菲尼府才1公裏的車程,她竟然還約了豪車接送服務。

真是講究又龜毛的藝術家!

等到了拍賣會折磨才算剛剛開始。

他們遲到了一會兒,簽到登記的手續很順利,進場後發現已經來了不少人,但拍賣還沒正式開始,眾人正在一邊觀覽預展的商品同時進行一些簡單的社交。

入場後她突然提出想一個人先逛逛,‘男爵’不會來那麽早,就算來了也得等拍賣會結束後的正式社交派對再找機會搭話才合適。米斯達沒有辦法,來都來了就聽她安排唄,於是兩人各自轉身分別。

現場參與拍賣的展品很少一部分是畫作,大多都是些雕塑與奇奇怪怪的工藝品,米斯達逛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又折返回來打算遠遠地跟著她。

在場大多數的還是上了點年紀的人,也有少數年輕人,他分不清哪些是買家賣家,但他在人群中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她。

在她走過的地方,人們總會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落過來,其中一些人認出了她,很快三三兩兩地簇擁過去和她搭話攀談,她用會客時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應對,看上去興致不高也很勉強。

3點半的時候拍賣會終於開始了,他走過去和她一起入座,座位是小桌,一桌4人,就很讓人崩潰。

——今天已經足夠折磨了。

——不會再有更糟糕的事了。

他安慰自己,坐到了她身邊的座位上,她沒看他,專註地看著臺上開始進行拍賣的作品,眉頭始終緊鎖。

隔壁一桌有兩個打扮怪異潮流的年輕男人,看著應該是藝術家,兩人一直在和身旁其他的客人交頭接耳,這時米斯達註意到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其中卷發高個的男人忽然以一種高傲口吻爹味十足地開始評判起剛上臺的那副畫作:

“新藝術派已經過氣了,這種畫沒什麽技術含量,太過扁平,只是看著漂亮嘩眾取寵而已——”

“漂亮就足夠了,”

她冷冷的開口,聲音利落地穿透身旁人嘈雜的交談,利劍一般犀利:

“總比你那堆自以為是不知所雲毫無裝飾性的難看狗屎要強。”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性發言驚呆了所有人,四周頓時窒息地安靜下來,就連米斯達也快瘋了,回頭看向她,想不明白這人突然是在抽什麽風?藝術家在這樣的場合也會像市井商販那樣掐起來嗎?他眼下可不想太招人耳目。

卷發藝術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轉臉看向她,按壓下怒意同樣嘴毒地懟回來:

“喲,我差點沒認出來您是哪位呢。我的作品參與至少還能參與今天的競拍,您呢?女士,好像很久都沒見到過您有什麽新的著作了。”

她沒被激怒,又扯著嘴角冷笑一下:

“我的作品是用來展出與欣賞的,遇到識貨的人自然會被買走。不像沒人要的破爛,得擠破腦袋找個地方出頭,求著人才能有個虛高的定價。”

眼看兩人就要掐起來,四周其餘客人慌忙上來阻攔並同他們調換座位。

等重新在稍遠的另一個空桌坐下後,米斯達滿意地看了看只有兩人的座位,松了一口氣,才小聲問她: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幹嘛和那家夥吵啊。”

她忿忿地瞪他一眼,抱著胳膊解釋:

“這有什麽,這很尋常。不同流派之間互相拉踩是極其令人不恥的行為,我雖然也不喜歡新藝術流派,但也不會隨意批判。”

米斯達明白了,所以她剛才是在出警唄?就真是沒想到,這人還挺有正義感的?

“沒有人真正明白藝術,”

她的目光回到臺上,變得空洞而呆滯,嘴裏喃喃道:

“就好比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別人,任何一個人……人就好像作品,他所展現的和你能看到的都是不同的。”

——嗚又開始說那些燒腦的話啦!

米斯達只能扯開話題:

“那你呢?你是……就是,那個……什麽流派的?抽象派?”

“不要隨便定義我!”

她不高興地說,然後顧忌四周稍稍壓下了音量:

“……表現主義吧,我不描摹實物,我觀察它們,然後體現我所感受到的內在的精神與情感。但報紙和雜志認為我更偏印象派,其實沒必要分那麽清楚……就好比梵高,我很喜歡梵高,他是後印象派,但他早期的許多畫作都不是印象派,《吶喊》就很表現主義……所以為什麽要去定義呢?任何時候,創作者表達他們想表達的就足夠了,非要分門別類的意義在哪裏?是為了以後在畫冊目錄搜索時能夠更好的分類嗎?”

米斯達嘴上:“或許……或許是吧。”

米斯達內心:嗚嗚嗚嗚嗚腦袋好痛腦袋好痛不要再說啦聽不懂嘛!

她看他一眼,眼神裏透露出同情,然後了然體貼的閉嘴了。

米斯達莫名有點不爽,梗著脖子強行繼續對話:

“那、以我為模特的那副畫作呢?你又是想表達什麽?可惡、根本就是把我醜化了嘛,好歹畫上腹肌嘛……”

“那幅畫,”

她想了想,有些遺憾和惋惜,

“那副畫其實很不錯,我認為我表達的很好,將你身上那種純粹和扭曲幾乎都體現出來了——”

“扭曲?!我?哪裏扭曲?”

他這樣一個性感成熟陽光開朗的南意大利帥哥,和扭曲能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米斯達小聲……又或者閉嘴:

“這個話題深入起來很麻煩,以後有機會再聊吧,現在我想專註地觀察一會兒。”

她時常這樣說話漫不經心地把人惹惱,然後顯露出一種無意冒犯的誠懇,將別人被激起的怒火生生壓下擰緊收攏,再自顧自地結束對話,讓一切歸於近乎死寂的平靜。

米斯達嘆氣,2個月前他們還只是樓上樓下偶爾蹭飯的鄰居關系,現在竟然相鄰而坐一同在參加什麽該死的拍賣會,甚至還聊起了藝術!

可他們總是聊不到一起去,談話層次會出現斷崖式的跳躍,她那些不知出處的奇妙深沈思考,令人厭煩,但也同樣令人眼前一亮地驚詫。

還有那些藝術家身上的高傲與自負,相比剛才那個討人厭的卷毛,這份特質放在她身上反倒變得有些令人無奈地能夠被接受……且可愛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

現在她不再說話了,米斯達也只得無聊地將手擱在桌子上撐著腦袋環顧四周,最後視線繞了一圈不自覺地再落回她身上。

她的位置沿桌靠前一點,他在左後方向看過去,剛好能瞧見她清晰的側臉輪廓線。

深邃到優秀的五官透出渾然天成的濃重憂郁色彩,她的確很美,但那是一種頹喪枯萎的美,令人生畏。

——現在的她……又像誰呢?

他這樣想,一時間沒有找到準確的答案。

☆☆☆☆

拍賣會一直到6點半才結束,中間短暫休息了兩次,6點之後米斯達就困得睡著了,一直到結束才被她叫醒。

剛才那個卷毛藝術家有兩副作品參與了競拍,其中一幅拍出了200萬的價格,算是中上水準,清場時那人還刻意路過顯擺了一番。

她沒搭理對方,轉頭告知睡意惺忪的南意槍手:

“‘男爵’來了,不過他剛被請去貴賓休息室了,但他至少會在待會兒的派對上露個臉。”

——還好沒叫喬魯諾來,這實在太折磨了!

計劃很簡單,找機會逮住‘男爵’,由她介紹一番兩方的身份,然後另外約個正式單獨的場合讓教父親自會面。

競拍後的社交派對更加正式,參與的大多是有身份地位的買手,入場後沒過4分鐘,她又拋下米斯達扭頭去應付他人的攀談了,再度被單獨拋棄的槍手只有孤單地四下亂逛,找尋‘男爵’的身影同時,在為賓客準備的自助餐食旁拿食物投餵嗷嗷待哺的替身小人們。

NO.5剛剛又被NO.3打了一頓,正揪著他的領帶吱吱叫:

“米斯達!米斯達!那邊有薩拉米!我嘗過了,好吃的,她會喜歡的,也拿一點帶給她吧!她一定也餓啦!”

NO.5趁亂又一圈把NO.3揮開,和NO.7一起擠到米斯達面前補充:

“還有飲料!給她帶一杯飲料!那裏有酒!有香檳呢!”

於是他被子.,.彈們【該餵豬啦該餵豬啦】般催促著,哐哐往盤子裏不停地夾取食物,一邊猜測著她會不會像坐在他家餐桌前那樣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那樣的話,周圍的人一定會震驚吧,但他不會,嘻嘻,因為他早就習慣了,他每天都能看到她那樣吃飯——

——草!

米斯達驚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回頭小聲怒斥吱哇亂叫的替身小人們:

“你們怎麽回事啊!你們幹嘛那麽關心她?!”

NO.3淚汪汪地捂著被打腫的小臉蛋,委屈地問:

“咦?可是米斯達,我們是你的替身呀,我們關心她,不是……不是因為你也想關心她嗎?”

“我不是——我沒有——我——”

——“……米斯達?”

就在他和自己的替身快要爭執起來之際,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且充滿困惑的聲音。

米斯達一回頭,看到了一身黑色開胸正裝,端著布丁滿臉詫異站在他身後打量他的金發教父。

喬魯諾:“你在這裏做什麽——”

喬魯諾看到了不遠處某位過去知名登過雜志訪談的年輕女藝術家。

喬魯諾(了然的神情):“哦,約會嗎?”

米斯達(大惱):“不是!才不是!是為了‘男爵’!”

喬魯諾(瞳孔地震+一點點教父的感動):“……你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米斯達(崩潰):“好家夥!喬魯諾你原來對我一點期望都沒有抱嗎!我都說啦,我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有機會能見到‘男爵’——”

喬魯諾(懂了):“所以你們在一起了?”

米斯達:“……”

米斯達:“[意大利臟話x4444字]。”

喬魯諾恢覆正色,把手裏還沒動一口的亮晶晶布丁不舍地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才伸手過來拍米斯達的肩膀:

“我開玩笑的,那麽,為了讓你能快點擺脫那位古怪惱人的鄰居,我們趕緊完成正事吧。”

教父正經起來的說辭卻不知怎麽讓槍手心裏一擱楞。

他支吾起來:“倒也……倒也不必說得那麽勢利吧。我也不是那麽急著要擺脫她。”

喬魯諾嘆氣了——最近好像很多人都這樣嘆氣——深邃的綠眸看向他:

“我不是很明白,米斯達,你一直在竭力撇清你和她的關系。在你的描述中,你並非迷戀她,接近她討好她只是為了‘男爵’的人脈,也就是說……你們只是純粹的交易關系。”

是啊。

是那樣的。

應該……是那樣的。

只是……

只是?

他想到了她哀怨憤恨的面龐,語氣沈重失望地說:

——“所有人,無論是誰,總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其實……PASSIONE也不是非得找‘男爵’才行吧?”

他突然問。

喬魯諾:“什麽?”

“咳……就是說,也有其他辦法不是嘛?剛好、‘男爵’今天好像也不在場,不然就……算啦?”

喬魯諾困惑不解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麽呢,米斯達?”

“我——”

“‘男爵’不就在那裏嗎?”喬魯諾說著,指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他猛然回頭,只見她正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地擡頭和眼前的人交談著什麽。

他們之間隔著攢動的人影,恰好擋住了她面前的身影。

他撥開人群再朝前走了兩步,終於看清了。

頭發灰白卻梳理整齊的年邁老紳士一身優雅的暗色燕尾西服,衰老並沒有讓他丟失優雅高貴的儀態,他側著身立在她面前,瘦高卻挺拔,俯首目光溫和甚至柔弱地看著她,時不時說些什麽。她的表情冷淡但也平和,兩人看上去只是普通地在對話,並沒有什麽矛盾。

米斯達還在觀察,此時有人已經越過他的身旁,走向了談話似乎結束並相對無言站立著的一男一女。

“容我冒昧地打擾一下兩位,晚上好,”

喬魯諾適時地加入了本已結束的聊天,微笑著開始既定的社交辭令:

“真巧啊,女士,我剛好在這裏碰到了米斯達……可以麻煩你,介紹一下眼前這位先生嗎?”

她擡頭了。

她先是定定地打量喬魯諾,很快越過教父對上了3樓鄰居無措的目光。

她在人群中,不遠不近的距離,無言地註視。

衣著華麗,身姿桀驁,金發,褐眼……美得好像那些畫作中的艷女。

眼神透亮,卻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令人窒息,令人顫栗。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緩慢地眨眼,收回視線,露出一抹禮貌而……疲憊的笑容。

“當然。”

她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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